鸽王本鸽,易燃易爆炸,遇到雷文能从天文吐槽到地理,约稿千字40,出坑一概不填,除非你把我拉回坑或者在我还在坑里时想办法让我填完再出

枭儿

冬兵个人中心 一个老兵

接受点梗嗯(⊙_⊙)


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应该逃跑。

该跑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逃跑而不是等待回收?

他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目的地,只是本能的潜伏在人群之中,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漫无目的的游荡。

开始逃亡的第一天,他全身湿漉漉的走进流浪汉的聚集地。他知道那里没有人会在意他是谁和他做过什么,也不会问你去向和来历,完美的短期避难地。

那天晚上他们分享了从救济所领来的食物,用捡来的报纸在金属做的桶里生了一堆火。他脱下衣服架在火桶上烤,一个老人颤巍巍的把自己的被褥递给他让他披上。

按照普通人的观念,也许这时他应该礼貌的拒绝并表示谢意,他想着。

“那一定很疼,你会需要这个的。”老人看了一眼他金属手臂和肉体狰狞的接缝以及他身上的伤口,自顾自的把被褥硬塞进没有反应的他怀里。

疼吗?

他不知道。

但那开裂了的能看到里面填充的劣质填充物还散发着霉味儿和汗味儿的被褥确实给了他一些温暖。他动手把自己裹进被褥,拿起旁边的报纸扫了一眼。

没什么新鲜的新闻,头条是某某明星的疑似恋爱事件。

他把报纸揉皱成一团丢进桶里,看着那个明星搂着他的绯闻对象一点一点被火焰吞没卷曲化为灰烬。

老人借着火焰点燃了一支捡来的烟头,深深的吸重重的吐,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映着摇曳的火光,他看到老人的额头布满沟壑,瘦的可怜,破烂的外套下面是陈旧的军装,也早已褴褛,一枚脏兮兮的勋章挂在里面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紫心勋章。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老人裂开干皱的嘴笑了笑,露出失去了大多数牙齿的牙龈。他枯瘦的手指伸进贴身的口袋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泛黄发脆的小照片,上面似乎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却早已因布满泪痕而模糊了面容和色彩。

“好几十年啦。”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膝盖挨了一枪,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支撑着活着回家,人家告诉我老婆子死了,没见过面的儿子被送给别人寄养,根本就认不出我。”

老人讲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忘了他们长什么样,我就记着老婆子最喜欢那种白色的雏菊,种了满满一花坛呢。你应该看看,春天的时候我们家的花坛美极啦。”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的事,他就在一边安静的坐着,听着。

老人说他想念他的妻子和他素未谋面的儿子,为他们的遭遇而悲伤难过,悲伤着难过着也就不在悲伤不再难过,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他早已经忘了他们的争吵,忘了他们生活中的一切不圆满,所留下来的只是遥远岁月中教堂里回荡的清亮钟声,和那点点滴滴的相处。

老人说有些人永远都忘不掉。就算忘记了他们的长相,忘记了他们的声音,也绝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存在曾在生命中占有极大的比重,即使不在了,也觉得他们就在你的身边,一如往常那样做着彼此都熟悉的事情。

老人说他为了保护国家差点失去了一条腿,却没能为保护自己的家庭做任何事。他用他的一只膝盖和妻儿换来了一个几乎毫无意义的勋章。他打赢了二战,却输光了自己的一切。

老人只是一个爱国者,一个好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最后问他,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他随手递过去半瓶捡回来的剩水,老人只是摆摆手并没有接过。

他认真思考了足有一刻钟,然后服输似的叹了口气:“巴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是谁?

巴基又是谁?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是冬日战士,至少此刻不能是。

“你知道吗,美国队长的搭档也叫这个名字,你父母一定是美国队长的崇拜者。”老人又一次笑了起来,额头的皱纹几乎能夹死飞虫,“我当年也是他的崇拜者,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呢?一个爱国者,一个光荣的战士,一个可悲的人……”老人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渐渐听不到了。

他茫然地看着老人眨眨眼睛。伸出金属的那只手放在老人的鼻下。

没有雾气。

“他好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另一个流浪汉叹着气把老人摆成一个舒适安详的姿势,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老人脸上,冲着巴基露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叫巴基。”

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只是平静的离开。

最好的结局,却不是最好的归宿。

他想要摘下老人胸前那枚紫心勋章,却发现它已经因为年久而无法取下。最后他拿出小刀把它割下,小心翼翼的把它放进口袋。

流浪者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火化了老人,把老人的灰烬混合进烧焦的土壤。他去花店用最后的一点钱买了足够多的白色雏菊种子,流浪者们向他保证春天再来的时候如果他能回来,一定会见到大片大片的白色雏菊。

老人一生中从未见过他的亲生儿子,但那些流浪者,那些被老人教会在这世界的最底层生存的流浪者们都是老人的孩子。

老人是一个好人,一个爱国者,为这个国家奉献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没再停留,也没有留下任何保证。

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毕竟他没有理由回来不是吗?

或许有吧,也许对巴基来说,看白色雏菊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但他是冬日战士。

不管巴基是谁,他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他没有理由再回来。

没有理由。

紫心勋章安静的躺在他的口袋里,脏兮兮的,镀层已经龟裂脱落,露出斑驳的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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